江喃无所有

寥寥情深

【叶赫那拉·意欢】而今才道当时错





鬓边的璎珞一晃一晃,碰触到她发烫的耳廓,凉凉的,又痒痒的。
“他竟与我想得一模一样。”
意欢瞧得痴了,四周跪了一大片百姓,唯她一人站着。
那明黄色的俊逸身影在前簇后拥下进了轿撵,消失在她眼前,嬷嬷扯着她的衣裙,“格格快跪下!快跪下!”
她俯身跪地,眼睛却不自主仍朝那边看去。
他已经走了,带走了所有皇家仪仗,也带走了她的一颗心。






乾隆六年,重阳佳节,十四岁的叶赫那拉意欢入宫,一舞倾城,皇上当庭封为贵人,赐封号舒。
她带着所有的爱恋,走进了紫禁城,住在储秀宫,她不喜与嫔妃们虚情假意来往攀谈,除了去皇后宫中请安,便总待在自己宫里读他的御诗。
许是自己身上一股子生来的清冷气吸引了皇上,淡泊舒静,不过一季,这年冬日,皇上晋了她为舒嫔。



此后,恩宠盛极,每每侍寝,总有御赐坐胎药赐下,她在娴妃盈盈笑颜下羞红了脸,喝下整碗苦不堪言的药汁。
她心满意足,除了一直没能怀上龙嗣,尽管药一碗接一碗地喝着,如今是不侍寝都有药送来,她仍觉得幸福至致,皇上心里有她,对她这般好,还有什么比皇上的真挚心意更重要的。




那年皇上得了疥疮,皇后不准妃嫔侍疾,她只得做了福袋送去,仍被皇后拒了。她只能在安华殿里日夜诵经,瓢泼大雨时还亲自在屋檐挂上为他祈福的经幡,任雨水打湿了衣衫,发髻妆容凌乱不堪,她却无动于衷。
“但求佛祖,保佑皇上平安。”






中宫有喜了,前段时间嘉妃也有喜了,她却还没有,坐胎药喝了这么些年,虽然自己的身子确实比寻常人羸弱,但她还是对御赐的坐胎药报以莫大的希望。也许,真是自己福薄吧,今生的运气都用来遇见他,陪伴他了。
如懿劝她少喝药,兴许不强求了,反而就有了,她觉着有理,便慢慢停了,有一碗没一碗地喝着。







大抵老天可怜她一片真心,真的送来了这世上融了他骨血的孩子。他封了她为妃,遣自己的御医为她安胎,她感激涕零,觉着这世间怎如此美好。





怀着孩子的期间,她吐的厉害,御医诊出她肾气虚弱,姣好的面容上也起了黄斑, 她不甚在意,她有孩子了,艳冠后宫的容貌还算的了什么。孩子,才是她的命根子,是她活在这满是见不得人的龌龊事的宫墙里,唯一的冀望。





可这唯一的冀望,天降的恩赐,终究是荡然无存了,她想不通自己犯了何事,老天要如此待她,给了她无尽欣喜后,又无情地将所有都收走,是因为自己本是太后的眼线却始终不肯替太后做事吗?那只是她不愿伤害皇上罢了,甘她的儿子何事?
她还没有抱够他,还未替他再多做几年衣裳,他小小的身子就这么冰凉了,她还没有听到他叫自己额娘呢。




她悲痛欲绝,她身子不好,生下十阿哥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心血,难再有子嗣了,她顿觉天地间冷的很,无人可依,血脉凉彻,她拖着病体没日没夜的抄皇上的御诗,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到丝丝暖意。
皇上来了,劝慰她,怜惜她,还亲手喂她吃药,她终于安心睡去。







如果没有卫氏的风刀霜剑,她也许还会乖乖待在宫里,仰望着她此生挚爱,可惜,她被迫知道了鲜血淋漓的真相。
她听不进去他的解释了,他终是自负的,错的人从来不是他。
她不想渴求他重来的温存了。




御诗如翩翩蝴蝶于火中纷飞,她泪流满面,万念俱灰。
若不是当年对你遥遥一见倾心,我也不会犯下这般大错。
而今才道当时错,都是错,都是我的错。





春雨舒和馆在十阿哥三七那天起了大火,舒妃娘娘把自己困在里头,决绝刚烈,香消玉殒。





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意欢,是心意欢沉之意。”
“古人男女相悦,女子对情人的称呼便是欢。”
“朕与你便是相见欢了。”
皇上,午夜梦回,你可曾梦到过我,可曾有愧。
皇上,若重来一次,我不会去庙中烧香,这样就不会对你一见钟情了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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